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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象一下,这是一个明亮温暖、微风吹拂的休息日早晨,你和你的朋友坐在游船上享受海风,突然你们发现远处有一个巨大的不明黑色漂浮物,你和你的朋友开着船靠近了它,发现它是一只鲸鱼,见到这只巨型生物十分兴奋的你,还拿出手机进行了拍摄。
“可它为什么一动不动?”
还没等你想清楚,那只鲸鱼突然产生了一场爆炸!滚滚鲜血迅速浸红了海面,鲸鱼的内脏器官也一起喷涌而出,更要命的是那股伴随着海风吹拂而来的恐怖恶臭!现在,不仅你的早上毁掉了,你还得回家去洗个澡。
这不是故事,而是美国加利佛尼亚州的一帮年轻人遇到的真事,他们在出游时发现了一只鲸鱼的尸体,并且还开着游艇靠了过去。在他们靠近的时候,恐怕不会想到,会遇见一场海上的鲸爆。
当一头鲸鱼死去时,它的尸体会沉入数百到数千米深的海底,在荒芜的海底平原上形成一座“深海绿洲”。鲸鱼落下的尸体为无数的海洋生物提供了食物,残存的骨骼还会化作海底的礁石,变成深海动物的家园,整个过程能够持续上百年。这个现象被科学家们称为“鲸落”,这是它们最后一次拥抱海洋。
但不是所有的鲸鱼都能在死后形成“鲸落”,有些鲸鱼在死后反而会形成充满味道的“鲸爆”。
在鲸鱼死亡后,它体内的器官早已停止工作,但生活在它身体里的数百种细菌仍在活动,鲸鱼的食量很大,例如一只蓝鲸每天要进食16吨鱼虾。在鲸鱼死后,这些食物仍然会被细菌发酵分解。
细菌不断地分解鲸鱼体内的一切,从而产生大量的腐败物和气体,将鲸鱼逐渐变成一个巨大的气球,直到鲸鱼再也承受不住,然后产生一场大爆炸,这就被称为“鲸爆”。
鲸尸里细菌产生的气体主要包含甲烷、氨气和硫氢化物。后两者都是带有剧烈臭味的气体,还具有毒性。有曾见过鲸爆的“幸运儿”如此描述:“就像上千条腐烂的死鱼堆在这里”,而制作鲸鱼标本的工作人员也不愿提起鲸尸的气味,并表示一个月都不想吃鱼。鲸爆还会让鲸鱼的喷出物污染周边环境,这股臭气足足能维持几个月不散。也难怪鲸爆被形容为“世界上最臭的生化武器”了。
说到鲸爆,美国俄勒冈1970年发生的鲸爆事件可以说是绝对绕不开。1970年11月9日,一头14米长,估计约有8吨重的抹香鲸搁浅在海滩。那个海滩距离当地公路很近,也受公路部门管辖,因为挖坑填埋鲸鱼实在太麻烦了,在和美国军方进行协商后,他们提出了一个计划——用炸药来炸碎这只鲸鱼。
“如果这只鲸鱼被炸得足够碎,那么那些海鸟和螃蟹会帮我们把这只鲸鱼清理干净”
这个“天才”的计划很快被通过了。但谁知道该用多少炸药来炸鲸鱼?当时负责操作的工程师选择在鲸鱼尸体下面挖了个坑,然后搬来了总重450公斤的20箱炸药塞了进去。
这场前所未有的行动迅速吸引了人们的注意,甚至记者们还专门前来准备拍摄爆破现场。三天后的下午3点45分,这只鲸鱼经历了几天的暴晒,尸体已经出现鼓胀现象。但当时的人们没有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,他们按下了引爆按钮。
炸药和鲸鱼肚子里的可燃性气体让鲸鱼的碎块四处飞散,天空下起了脂肪雨,无数鲸脂被炸飞到了附近的建筑物上,在离海滩有一段距离的停车场里,一辆汽车被从天而降的一大块鲸脂砸扁。浓烈的腐臭味连硝烟的气味都压下去了。
等到硝烟散去,更令人崩溃的事情发生了:那头鲸鱼的尸体不能说完好无损,只能说变化不大,半吨的炸药爆炸也只不过炸出了鲸鱼的一堆脂肪。也许是爆炸声吓走了海鸟和螃蟹,也许是硝石的味道留在了鲸鱼的碎块里,没有动物愿意来解决这些污染。最后,还是只能使用人工清理,而这次,他们需要清理的范围已经扩展到了整个沙滩,还要顶着经久不散的臭气。
事后,当时在现场报道这次事件的记者林曼说到:“如果又有一条鲸鱼搁浅在这,负责人不单该记住要做什么,更该记住不要做什么。”
半个世纪过去了,在这还建起了一座新的公园,命名过程中,超过一半的人把票投给了“爆炸鲸鱼纪念公园”。半个世纪前的事,直到今天还被人们津津乐道。
陆地上的鲸爆事件不少,但在海里也同样会产生鲸爆。可能有人要问:“不是说死在海里的鲸鱼会形成鲸落吗?”其实,鲸落和鲸爆并不冲突。
在2011年,一位海洋学家的模拟鲸落的实验中,就出现了类似的情况。当时,自然界中被科学家们发现的鲸落可以说寥寥无几,为了深入了解这种现象及后续生态系统的形成,科学家们只能“自给自足”,进行一次人工鲸落。2011年,海洋学家格雷格·劳斯接到一个电话,得知有一头长须鲸被轮船撞死了,格雷格接收了这只鲸鱼,把它捆在船上,然后将其拉到拉霍亚峡谷,准备模拟一次鲸落。
但事情还是出了变故:这头鲸鱼始终漂浮在海面上没有下落。难道一直以来的鲸落的猜测都是错的吗?但是那些海底的鲸鱼尸体可不会说谎,劳斯教授对着这头鲸鱼仔细地检查了一遍,然后发现在这头鲸鱼的喉咙处鼓起了一个大气泡。
也许是拖到拉霍亚峡谷的时间过长,鲸鱼体内产生的气体已经多到能够阻止它下沉了。当天的海浪拍打着鲸鱼,让它左摇右晃,身体里的气体带着内脏的碎片从口中不断冒出,学者们只能顶着恶臭和滑腻的油脂,给这只鲸鱼加上金属配重。
在经历了长达24小时的劳作后,这只鲸鱼才慢慢沉入海底。劳斯教授给这具鲸鱼尸体起名“玫瑰花蕾”,希望它在深海重新绽放生机。
这次人工进行的鲸落实验很成功,但实验的过程也告诉我们,鲸鱼在海中也可能产生鲸爆现象。鲸尸中的微生物分解尸体的过程是受到温度的影响的,如果是在寒冷的深海中,微生物分解产生的气体还不足以顶起鲸鱼的尸体,那么鲸鱼大概率就会逐渐沉入海底,形成鲸落。而如果鲸鱼在温暖的浅海中死去,那么它可能就会浮到海面,接受阳光的照射,直到某一刻产生鲸爆。
不过因为海洋广阔无际,海面上的鲸爆又不像在海滩边上的鲸爆,不仅离人类活动范围近,更容易被发现,而且还有安全隐患。因此,海上鲸爆反而不惹人注目。而且在鲸爆过后,释放了体内气体的鲸鱼,最后还是会沉入海底。
如今被发现的鲸落,不知道又有多少在落下之前,先来了一场充满味道的鲸爆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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